-煬-
所有聲音都飄遠了,那時候,我什麼都不知道,只想回去。
有人帶走我。有人說服我。有人碎碎雜雜的在我身邊念著什麼,我通通都聽不懂。
他也是。
在我清醒前,我不知道他是什麼。只知道,他一直都在。
後來,我慢慢理解了這個世界。
我懂得聲音是什麼,顏色是什麼,和他是什麼……「我知道有個地方,比這邊離太陽更近,你想不想去?」
這就是人嗎?
一點一點的,他始終陪在我的身邊,不管去哪,不管在什麼時候。我好像開始懂了,只要一回頭,就會有人對你笑的感覺。
那是種發自內心的溫暖。要是能留住就好了……在時間停止前我開始依賴,在時間停止後……可以不要停嗎?
他問我:「煬,跟我走。」
「我帶你去離太陽最近的地方。」
我說好。
但我不是要找太陽,而是想找離他最近的地方。
他是我最重要的東西,而不是該回去的那個地方。
所以,在那一天我選擇了放棄,選擇封閉所有能力,學會在他身邊,當一個比「人類」還要弱的「人」。
他沒有放棄,他仍笑得那麼燦爛,那麼……溫暖。
人,原來是這樣的。
但是是脆弱的。
不救他,他就會死,救了他,我就得離開……
那離開吧。
原來真正有了想要的東西後,才知道這世上有一種距離,是無法縮短的。
我看著他,他看著我,原來……
是等待的距離。
直到很後來我都在回想,他是怎麼來到我身邊的。
早知道有今天,我不會落下去。早知道有後來,我不會望著這裡。早知道這麼溫暖,我不會等這麼久才看向他,不會跟他一起出去,不會去太陽島,不會去魔獸森林,至少不會……放開他的手。
等待的距離是後悔的距離。
- Aug 31 Wed 2011 22:28
熾然照耀(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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