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他臉上滿是淚痕,問得又是疲憊,又是無奈和茫然。

 

為什麼。他也想問。為什麼就是他,不能是我?

 

他手指溫柔的娑摩著他的臉頰,心疼他,卻也為他愛他而想傷害他。「就非他不可嗎?」這句話問得纏綿無奈,口氣還隱隱帶著些故作的冷硬。

 

而他聽了又愣了,搖了搖頭,又搖了搖頭,最後拿起手上的酒壺,就要再灌下去。

 

他一手打掉了他手上的酒。

 

瓶子飛了出去,撞擊,然後破碎。濺灑出來的酒汁在黑暗中裡發亮,碎片陸續發出了撞地的聲響。

 

他愣了,他卻沒有給他發愣的時間,而是欺身吻了上去。

 

為這紅潤的唇,為這花瓣般的皮膚,為這人。

 

他等了這麼多輩子,才發現自己的真心,才吻了他。

 

認識他這麼久,第一次真真正正的吻著他。

 

他吻得暴虐,吻得狂亂而大力,好像想把糾纏幾世的恩恩怨怨都在這一吻中封緘,好像想把他對他的所有愛恨情仇的吻掉,他要他的眸子只看著他。

 

他陪了他一世。那人不過就是個一擦肩,一回眸,就奪走了全部的她。

 

又傷心又氣惱,他不甘心得發狂,用一個最糟的方式報復,反反覆覆了千年,千年都是難言的複雜糾葛,但世世都仍為他沉醉。

 

這一世,他要奪走他。

 

沒人能搶。

 

吻了好一陣子,珝猛地推開他,猝不及防,那推開的力道讓他倒退幾步,珝的手卻仍然用力的揪著他的衣裳,緊緊的。

 

然後,他又猛地把他拉近了過來,埋頭就在他的身上哭了起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都抹上了他。

 

他心疼的抱著他。感覺他的哭泣,感覺他的眼淚,感覺他身子不住不住的顫抖著。

 

好愛他。

 

他一直只在他的跟前哭。那一世是這樣,這一世也是。

 

他樂意。

 

他只能那麼說,即使揪心,及使心疼到無以復加,他樂意。

 

即使他跟他在一起時,他也不曾再他跟前哭過。他不是會在別人面前哭的人。

 

這麼倔強,又令他心疼,一愛上他,就是好幾輩子的事。從第一世之後,從沒斷過。

 

愛他,逼迫他,欺負他。

 

然後像現在,寵他。

 

他想要看到他眼裡心裡都是他。

 

他哭著好久,然後又是嘔吐又是怎地的,讓他手忙腳亂。

 

但心甘情願。

 

弄完後,他把他抱回他房間,幫他換好了衣裳。

 

然後叫上幾個早被他買通的僕人,把事發現場給收拾了一下。

 

遠遠看到那還沒熄燈的房間,想到裡面的人還在思考那些所謂的魔法問題……他就想笑。

 

他的愛都快被他搶走了,他都還看不到。這算是愚昧無知呢,還是太過放心了?

 

有愛過幾輩子的愛,他相信,因為他就是。

 

可是他當真以為他永遠都不會變心麼?

 

被傷害,被背叛,被毫不留情的一次次扔到谷底,他還想要他死心蹋地,太難。

 

他來,本就是來等著趁虛而入的。

 

  第二天,他一早就整理好衣裳前來珝的房間。

  

  他走了,想了一整夜的魔法原理後,他趕早著就去找幾個熟悉的朋友來探

  討那些可行性。

  

  這世界的法師都是要瘋了的料!他才不去跟他們搞那些神神怪怪的東西。

  

  他只要他。

  

  從一開始,那目標就是那麼明確。

  

  所以他得到法師的身分後,既不特別努力,也沒有特別鑽研。反倒去做了

  幾個小生意,積點財,擴大自己的影響力。

  

  他如果知道,自己在那邊跟朋友火熱潮天的討論,而他帶回來的這個「朋

  友」,卻早已準備好,在他的家裡挖他的牆角時,他會怎麼想的呢?

  

  想著想著,他的臉上就浮現了個帶點惡意扭曲的微笑。

  

  讓你擁有他的心那麼多世,夠了。

  

  接下來還想要,你也未免太貪心了。

  

  珝醒了過來。一醒來就看到他那張放大了的俊臉,似笑非笑的對著他。直

  到下意識的往後閃躲才發覺,他躲不了—他的身子,在他醒來前,就一直

  被他緊緊的抱在手中。

  

  頭很痛。

  

  也許是因為來到了這世界有練了甚麼「冥想」,鍛鍊「精神力」,那痛並

  沒有痛到真讓他神智不清的程度。

  

  可是,還是痛。

  

  他才皺了皺眉頭,就看到眼前的人拿了碗,不知是甚麼東西的喝了一口,

  然後快速的覆下他的唇。

  

  然後,他還來不及嘗出些味道,那液體就已經進了他肚子裡。

  

  見過霸道,還沒見過這麼霸道的!

  

  他錯愕的看著他。

  

  而某人只是對他笑笑,摟得更緊了,肆無忌憚的用嘴喂他,半強迫性的喂

  完後,才把碗放下,拿起泡在水中準備用來洗臉的毛巾擰乾,幫他擦了擦

  嘴。

  

  溫柔的讓他不知道能說些甚麼。

  

  「這是醒酒湯,好喝嗎?」他仍是笑笑,連聲音都帶有著寵溺。

  

  他搖了搖頭,卻又點點頭,只是看著他。

  

  瞪大著眼睛,糊成一團的腦袋還想不清楚狀況。

  

  而他用大拇指輕拂了他的唇幾下,眼神似水,柔柔的將他包容。那懷抱不

  容置喙的堅定得好像是在說:就依靠我就好了。

  

  然後,他吻他。

  

  依舊是那麼霸道的吻。這麼強的佔有慾,霸道得帶些殘忍。

  

  剝開他的衣服,一把拉下了他的褲子,玩弄他的分身幾個動作一氣呵成,

  令他只感覺得到驚慌。

  

  他想逃,卻推不開他。

  

  他抱著他坐在椅子上,只要一推開他,他就會掉下去。

  

  可是他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

  

  「放開我……你……我……」用嘴沉默了他的話語,他低低的笑著,抱他

  到床上,毫不留情的開始玩弄起他的身子。

  

  想要的太久了。

  

  既然你愛上的是他的溫柔,我就讓你看看甚麼是我的溫柔。

  

  他吻他。

  

  如小雨綿綿,那樣一次次的輕啄,輕輕的吐氣,然後舔舐著他的敏感點。

  

  然後,同時不斷的玩弄他。

  

  玩弄他的下身,用腳撐開了他的雙腿,快速的扒光了他身上的衣服。

  

  沒想過要讓他逃,也沒想過要聽從他的抵抗。

  

  「你被他碰過了,對吧?」他反覆的摸著他的唇,輕聲說道。

  

  溫柔、遣捲。但話語裡卻有股陰狠讓他戰慄……他無處可躲。

  

  然後,他進攻。

  

  把手指伸入他的嘴裡攪了一下後,刺入他的菊穴。

  

  手指慢慢的轉動,挑逗,尋找他的敏感點,嘴唇卻覆在了他耳邊輕輕的

  說:「沒關係,我們可以做更多次補回來。」

  

  對,做更多次補回來。

  

  從今以後,他的一切,都是他的。

  

  然後,在觸到某點時身下人的身子一跳,又讓他不禁低笑出聲:「會很舒

  服的。」

  

  他玩弄他,他碰他,他愛撫他。

  

  他在他身上留下了密密的吻痕,每次吻痕都是情動的痕跡。

  

  感覺著他的敏感,他往那點反覆挑逗,穿刺,聽他抑不住的呻吟和幾近於

  生澀的反應……他的笑容更大了。

  

  「看來,他沒有好好的教導你啊……」用這麼愉悅的聲音說出來,語意中

  的譴責好像都是假的。

  

  他很高興。

  

  迷離的眼神看著他高興的男人,感覺他的手指抽了出來,手掌在臀肉上揉

  捏。

  

  他情不自禁的抱起了他。

  

  回應他的擁抱的是他低笑的話語:「這麼敏感……放心,我會代替他好好

  的調教你的。」

  

  甚麼意思?

  

  對著他疑問的是他長驅直入的欲望。帶著脹痛狠狠的撞上了那點,

  「嗚……」不能自己的哭叫一聲,他才知道,那下帶來的強烈快感緊緊是

  開始而不是終結……

  

  「玥……!」

  

  那天一直直到了夕陽西下,他才肯放過他。

  

  看著他身上滿滿的吻痕,他迷離的眼神,和疲憊的模樣,他難掩開心的拍

  了拍他的臉頰,在唇上輕啄的動作溫柔的好像蝴蝶落下。

  

  「乖,我們明天再繼續。」

  

  他透過夕陽的光看著他。半掩的眸是因為被他弄得太累,快跳出胸口的心

  跳是因為激烈運動,口乾舌燥是因為他一整天也沒讓他休息過。

  

  可那心動呢?

  

  難道真要解釋說,是因為在夕陽餘暉下的他太漂亮了,才令他不由自己?

  

  可是……心底的滿足,又要從哪裡解釋起呢?

 

  他給他洗了澡,換了裝,然後叫人來收拾了床鋪。

  

  他俯在他的耳邊說:「都是我的人,不用擔心。」

  

  但他看他眸子裡的狡詐,卻覺得他好像是在說:「你叫也沒用,省省吧。」

  

  那天晚上,他沒有回來。

  

  於是玥就這樣光明正大的占了他的床,把他抱在懷裡,用很溫柔很溫柔的話語細細唸叨著他的名字,直到沉睡。

  

  他感到既滿足又空虛,一種難以言喻的害怕。

  

  他都記得的,見到他時,通通記起來了。

  

  記得第一世時,他對他那樣好那樣好,而後來,卻又一直一直那樣的傷害他。

  

  他好痛,他不敢,他不懂。

  

  為什麼……?

  

  這個問句,在他醉了的那天他沒回答他,而之後他也問不出口。

  

  就這樣,過了好幾天。

  

  不管他在還是不在,玥總是可以找到時間碰他。

  

  在房間裡跟他做愛,或是拉他到角落,狂亂的吻著,或密密的,帶點惡意卻又溫柔的玩弄和挑逗。

  

  他躲得隱密,卻又做得張揚,好像是刻意希望被發現一樣。

  

  既害怕,又興奮。

  

  他有一陣子沒碰他了,有半也是他刻意躲的。

  

  玥留下的吻痕密密的纏繞在身上,沒有變少,反而變多了。

  

  分不清是希望還是不希望他注意到,既幸福,又覺得有相等程度的痛和無奈。

  

  而他卻在追求玥。

  

  一點一點的,隱密的,暗示的。

  

  他看著他們玩著隱約的曖昧,那麼的漫不在乎,又那麼的狠毒。

  

  然後,感覺很痛。

  

  他也分不清自己是誰的玩具,也分不清到底看他們在一起,是為了誰而更難過些。

  

  就是,很痛。

  

  然後,他終於爆發了。

  

  他在他的面前,狠狠的推開了玥,又是哭叫,又是指責,又是哀求,他悲哀的求他讓他走。

  

  他求他。

  

  玥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以後,掉頭離開。

  

  為他的悲傷與痛苦,為他不知何時開始,在他的心裡,將他們兩個放到了相同的位置上。

  

  那位置對他來說,又美麗,又殘忍。

  

  於是他掉頭。

  

  他回頭就把他偷出來。

  

  他是他的,註定。

  

  可他拉住了他,毫不遲疑,毫不猶豫,完完全全的,狠心。

  

  「玥,別走!」

  

  狠心。

  

  愛上他,是他做過對自己最殘忍的一件事。

  

  他就這樣的看著他,站了良久,最後,終於擠出個扭曲的微笑。

  

  當他轉身進屋的時候,他把他拉進了他的懷裡,抱的緊緊的。

  

  他任憑他抱,然後之後,掙脫,離開。

  

  他相信他沒有發現玥跟他的事情。可是他不相信,他連他的傷心都看不到。

  

  有人說過,愛的反面,不是恨,是漠然。

  

  心化灰了就不會再痛,死了,就不會那麼累。

  

  後,整個房子變得異常的寂靜。

  

  他留了下來,玥留了下來,珝躲在房間裡。

  

  誰也沒有去見誰,也沒有辯解或說些甚麼。

  

  幾天後,珝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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