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隱隱落下的時候,他在等著一個人。

他想時光也在等著那個人,因為這世界上沒有什麼東西,能讓時間靜止的。就像是時間也相信,如果它一直走下去,那就一定有一些東西會改變。


不過這個世界上,有些事情慢,有一些快,有種幸福是不會言語的,就像眼淚滴答凝聚的感動,能集結成世上最美的笑容那樣。

 

他想,等人的時間就像雨後輕輕重重的水滴,腳高腳低的落下了。在石頭上總有著年年歲歲的雨,時不時路經的腳步。那深深淺淺的坑留在石子,留在人的心底,是思念落下的痕跡。

 

這輩子,能等著一個人活著,也很幸運。

 

他總會擦拭著那濕冷的窗臺,手掌貼上那雨潤的玻璃,等著雨停。雨後不一定有彩虹,但看陽光下逐漸回暖的天氣,水蒸氣一點一點的上升的那種朝氣,就好像一個人遠行歸來,家人歡慶的有,熱鬧的有,怒罵的也有,哭的也有。

  

有種不管怎麼樣,你回來就好的眼淚與擁抱,是種溫暖。

 

曾有人說,沒消息就是好消息,能等人還是幸福的。有人說,婊子無情,戲子無義,商人重利輕別離,皆是下等。有人說,拋棄,是種遠行。

 

過年,是拋棄聚集在一起的時光。總在挽留跟遺棄裡來回遊走著,像是左左右右矲蕩不定的鞦韆,看著暈,卻其實享受著那個過程。

 

有時候愛也是這樣,等人也是這樣。

 

一份心來來去去的流浪在選擇裡,其實就註定了離開。一些事是可以選,有些事卻不行。

他理解了預兆,等過了時間,卻分不清這等人是種習慣,是種安慰,還是種自我說服,抑或是愛。

 

愛字難解,解了就錯。

 

生命不就浮光掠影,那一片灰中帶光的印象,無所依來,初始便等著遺忘。


他等著。

總說著流浪的人很幸運,不用有等人的那種煎熬,卻是相反的。

 

他覺得等著的人,很幸運。

 

那流浪的人總不敢回家,不知道、不能待,也無法確定,下次回來,是否有人在家裡。

待不慣有人的地方,總覺得久了,心軟了暖了,就害怕沒人的時刻……

 

但等待的人,總有選擇,也可以選擇。 

他手中握著一跟細細的線,一頭綁著等的人,另一頭是被等的人,但線頭只有一邊。

 

 

 

他可以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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